对常人来说,家是归宿,是温暖,是安全。
今天这里的主人公们,却选择离开自己的家,从祖国各地奔赴到同一个新家——奇乾。在这里,他们面对的是孤寂,是寒冷,是危险。
但是,没有人后悔。他们说,这是命运使然,也是内心抉择。
下面讲述的,就是他们的故事。
一
极少有人到过我国北疆一个叫奇乾的地方。它位于内蒙古大兴安岭深处,原始林木是这里的多数物种,熊和狼会用吼叫声证明自己在这里的存在。
相比之下,人在奇乾是一种罕见的存在。
奇乾乡仅有的4户居民列举了这里有多么不适合人类居住:一年中冬季长达9个月,气温最低达到零下50多摄氏度,遍布的原始森林阻挡着他们与外界的交往,他们的后代和曾经的邻居都搬到了最近的邻乡,那里距离奇乾有150公里。
1962年,曾经的森林警察部队在这里建立了第一个哨所。第二年11月,内蒙古森林警察支队第一大队十七中队在这里成立。
此后的50多年里,这支队伍经过多次调整、改制,成为今天的内蒙古森林消防总队大兴安岭支队莫尔道嘎大队七中队,归属国家应急管理部。
在森林消防系统里,人们习惯地称其为奇乾中队。
12年前,来自四川凉山的布约小兵结束了新兵训练,被分配到这里。下车后不到10分钟,他就想离开。吐一口口水立刻结成冰,眼睛闭上一会就被冻住,可见范围内,营房几乎是惟一的现代文明元素。
如今,布约小兵已在奇乾中队驻守了12年,成为一名二级消防士。
这是绝大多数奇乾中队队员都经历过的:刚到时满是后悔和不适,慢慢地,在对孤独的逐渐习惯中,在与烈火的奋力对抗中,他们找到了留在这里的理由。
“奇乾的魅力在于,外面的人不愿意来,里面的人不愿意走。”在中队营区的一条栈道旁,挂贴着退役队员王熙杰离队前的这条留言。
二
奇乾中队经历过23位中队长,如今,28岁的王德朋是第24任。一年前,王德朋从北京林业大学硕士毕业来到奇乾中队,成为中队历史上最年轻的中队长。
和王德朋搭班子担任中队指导员的王永刚,也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,比王德朋早3年来到奇乾中队。带着“好男儿就当建功立业”的雄心壮志,这位计算机系毕业的大学生,一头扎进这个至今不通宽带的地方。
在森林消防系统,没有经过几十次的火场实战,当不了指挥员。
王德朋和王永刚都在林区火场中淬炼过。如今,他们有着共同感受,当了指挥员后,执行任务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,“出了营区就紧张,因为考虑的不再仅仅是灭火,更重要的,是把所有人安全带回来”。
王德朋曾参加过一场很大的森林火灾扑救任务,当时队伍刚接近火场,他曾经的指导员看到烟柱的方向突然变了,立即命令大家赶紧撤退。
王德朋看见,火舌借着风,像火车一样,发出呜呜的声音,迅速向他们扑来,树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,不到1分钟,他们原来的位置已成火场。
奇乾被称为“风停止的地方”。但是在大兴安岭的火场,风停止只能是美好的愿望,风力大和风向多变,是更为常见的情况。
借着风,火头在林子里乱窜,可以轻易把本来置身火场之外的人圈进去,完全来不及躲避。
“无论执行过多少次森林灭火任务,也没人敢说自己经验丰富。在林区,每场火都有自己的特点,如果地势和天气联合起来跟你不讲理,你就会发现,自己面对大火有多么渺小。”布约小兵说。
奇乾中队在边境界碑处进行消防救援誓词宣誓。 (资料图片)
三
在森林消防系统,大家把参加扑火任务叫作“打火”。这一说法的来源已经无从考证,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这一说法非常贴切:在和平年代,这就是“战争”。
队员王天宇的话代表了大家的想法:“我们手里虽然不拿枪,但是拿着打火用的风机。风机上的风筒就是我们的枪。拿着它上火场,感觉就像上战场打仗。”
打火是这支队伍存在的意义。
1987年,大兴安岭那场重大森林火灾震惊世界。当时的国务院有关领导通过电话向扑火前线副总指挥问道:“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要求?”回答说:“增加风力灭火机,增加森林警察!”
由此,这支被称为“烈火中的红孩儿”的队伍开始被国人知晓。
对于新队员来说,第一次打火往往很兴奋,坐上去火场的车,他们会说个不停。
老队员们则明白,车一旦开出营区,啥时候能回来,运气很重要。这时候,老队员们都会闭上眼睛不说话,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储存体能。
考验往往在队伍与火相遇之前就已经开始。
奇乾中队负责的防火面积有95万公顷,人均防火面积约为24000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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